梅影书香|唐诗的精神:兰叶春葳蕤,桂华秋皎洁
本届世界杯,日本队离开了,虽败犹荣。
看日本球迷流着眼泪仍留下来捡垃圾,看日本球员把休息室整理得干干净净,又用俄文写下“谢谢”……可以窥见这个国家的文明程度。
日本,是得大唐精神最多的民族——唐朝那些人,那些事,化作一首首动人的唐诗,供我们细细品味。
唐诗的好,好在留给后人的如此之多浩如烟海的著名的诗篇,几近无一首不好,无一个诗人不好(和而今刚好相反);好在那样的时候,真真是中华的盛世:满目山川锦绣,云好白,天好蓝,星闪亮,阳光明媚,山温水暖,风轻月朗。
老杜说:“香稻啄馀鹦鹉粒,碧梧栖老凤凰枝。”
还说: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。”
太白说:“长风几万里,吹度玉门关。”
又说:“五花马,千金裘,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销万古愁。”
王维说:“涧户寂无人,纷纷开且落。”
还说:“山中习静观朝槿,松下清斋折露葵。”
孟浩然说:“当路谁相假?知音世所稀。”
又说: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。”
张若虚说: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”
还说:“试衫著暖气,开镜觅春晖。”
张九龄说: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”
又说:“兰叶春葳蕤,桂华秋皎洁。”
白居易说: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还说:“东船西舫悄无言,唯见江心秋月白。”
元稹说:“诚知此恨人人有,贫贱夫妻百事哀。”
又说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
杜牧说: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。”
还说:“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。”
李贺说:“我当二十不得意,一心愁谢如枯兰。”
又说:“衰兰送客咸阳道,天若有情天亦老。”
李商隐说:“我是梦中传彩笔,欲书花叶寄朝云。”
还说: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”
寒山子在山中轻吟:“不妨时著眼,直是得人惊。”
又吟:“泣露千般草,吟风一样松。此时迷径处,形问影何从?”
……
日常的景象,触目可及的山水田园、人情物事,在唐人的心中,璀璨成明珠,永恒为万古不移的画意与诗情。
这,就是唐诗的神情,唐诗的精神,那美的女神所钟情的维系中华民族、中华文化绵延之无限雍容的艺术之精神。
废名
废名先生论诗:“李义山咏月有一绝句,‘过山穿楼触处明,藏人带树远含清。初生欲缺虚惆怅,未必圆时即有情。’其第二句意甚晦涩,似指月中有一女子,并有树如小孩捉迷藏一样,藏在月里头,不给世人看见,所以我们只见明月。诗人想象美丽,感情溢露,莫此为甚。”(转引自黄裳:《珠还幸记》)
“似指月中有一女子,并有树如小孩捉迷藏一样,藏在月里头,不给世人看见,所以我们只见明月。诗人想象美丽,感情溢露”,废名先生讲自己对诗的理解、感悟,真挚而纯朴。在这里,在诗里,万物美好,明月有情,人间境,世间事,宛如调皮的孩子在美中捉迷藏,神秘而又好玩,谜底未揭,具有无限可能。
废名此说,亦是蕴含,其对唐诗的浓意深情,无法割舍的诗歌中、文化上的一种审美的愉悦、欣喜。
这样的感情,这样的美,从诗经到楚辞到汉乐府到唐宋到元明清到而今,绵绵不尽。
吴经熊
吴经熊先生在《唐诗四季》中这样写:“谁能画出这一片伤心?这是冬季的inscape,但是丹青能手只能画风景。谁能画出蟋蟀声中的一点灯,或被相思染红了的枫叶,或引起绿波间的哀愁的西风,或被玉笙寒冷的音调吹彻了的小楼,或死亡了的希望埋葬在不会蓓蕾的花苞中,或在香尘中以往的繁华?最后,谁能画出梦来……”
谁能?谁能?
只有只有——我唐诗。
公元630年,舒明天皇对大唐派出了第一次遣唐使,此后二百六十多年间,日本朝廷一共任命了十九次遣唐使,不断派员到中国学习,每次派出的遣唐使团多达百人以上,有时多至五百余人。次数之多、规模之大、时间之久、内容之丰富,可谓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空前盛举。中国的许多律令制度、文化艺术、科学技术以及风俗习惯等,通过谴唐使传入日本,对日本的社会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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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梦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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